一个古老而幸福的小城,一阕锦绣的山河。
留下的脚印,一半好奇,一半惊喜,身边来来往往的人,证明着自己与舟曲有缘。
无法从他们的脸上,看出来自哪一个省份,要去哪里?
无法拒绝一个古城广阔的接纳。
那些深浅不一的人,踩着曾经深浅不一的朝代,在1700多年的羌道与洮河以东都是过客,有许多遗憾的足印。
行走在历史和现实的灵魂,依靠信仰照亮行程。岁月留下的峰迭古城与罗罗舞、朵迪舞,仅仅抖了抖身上的灰尘,就让我迷茫和沧桑了半生,找不到宿命的旧址。
此时,沙棘花还没有盛开,内心的灯火还未点燃,白龙江边那堆燃烧的篝火,虽不能驱走冰雪和冬天,可以赶走眼前那一片黑暗。
躲过了无数个动乱的朝代,除了阳光和水,举目无亲,注定躲不过那转经筒里的一个劫。
在舟曲,每一步都谨小慎微,链接甘南大地的悲悯,占单寺燃着的佛灯,有一盏终究会来认领我,让我做一棵安静的菩提,疏浚心灵狭窄的河流。
落地生根,才是一具肉身最好的归宿。
我想尽量把舟曲的古寨、古树、古庙、古磨、白塔、望母石装进眼眶,尽管舟曲的景色永远也装不完,因为这里是“神仙喜爱的地方”。那座比我年龄大很多的拉尕山,华阳古城,有一块石头好像认识我,指给我走出黑夜的道路。
坚持和平淡是最真实的辽阔,感同身受,才是一个人和这片神奇土地的契约。
在拉尕山,时间借我一个旷野和一轮落日,且远眺,且沉沦。格萨尔王携珠牡王妃取道降魔的传说,已随白龙江流传了千年。按照历史的程序活着,我的灵魂只能蛰伏在史书里文字的夹缝,回忆是生命中最古典的一种瘦,而幸运钟浑厚的钟声,醍醐了我一度病入膏肓的欲望。
我的名字将越来越陈旧,像舟曲的白塔、麻尼经轮、经幡和寺院,时光注定要不断翻新,不断露出新鲜的疼痛。在沙滩森林公园,我的身影投在一棵古柏上,成了一个盲点,任凭风霜如何雕刻,也无法改变我贫民的本质。
甘南的风在反复搓洗我的骨头,布施着上好的山水。
行走在俗世的灵魂,依靠良心和感恩支撑行程,阳光照耀的舟曲,仅仅用了一种手法,就让我们收获了不一样的快感,找到了活着的颜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