写给簪花之路的情书
严正文/甘肃舟曲
晨光初绽时,白龙江上的雾还未散尽,簪花之路已蜿蜒成一条缀满露珠的银链,从立节镇的炊烟里启程,沓中故事在千山万壑间走出回响千年的韵律,三生三世是携手共游天涯最美的见证,沙滩森林公园里的枫叶牵绊着我最深情的恋人,鬼门关蚀刻烽火中的千年爱语,博铁云海将群山与村落温柔缠绕,最终停泊在博峪的花谷秘境。
簪花的山路,是岁月的针脚
老人们说起“刘伯温斩龙”的旧事,从前舟曲有一百眼泉,泉脉如龙脊潜行,直到明朝军师一剑斩断风水,九十九眼泉便成了藏乡的血脉。那些散落在古经里的传说——翠峰山是二郎神的令旗,三眼峪的梅花鹿与老庙官对弈,而姜维的剑痕至今刻在摩崖石洞的崖壁上,仿佛能沁出千年的水声。晨露吻过山脊,在阳光下泛起微光,像少女发间斜簪的花枝,轻盈却倔强地蜿蜒向云端。
烟火里诗行,是生活的注脚
南门十字路口,豆腐箱蒸腾着白气,随和豆腐老汉一遍招呼着过客,“吃完这碗热豆腐,才有力气翻羊布梁雪山哩!”一遍麻利地舀豆花、浇豆浆,葱花的翠、辣椒的红、蒜末的白,在粗瓷碗里泼出一幅写意画。熟悉的吆喝声里,食客们蹲在石阶上,一口一口品尝着人间烟火中的鲜香美味。这味道,是龙涎水点化的嫩滑,是泉水浸润的甘甜,更是藏乡烟火里最朴素的告白。
灯影与花海,是永恒的约定
正月十九的夜,松棚楹联灯会将舟曲染成不眠的江南。十六顶花轿载着“婆婆”穿街过巷,灯笼与荷包摇曳如星河,万人钻轿祈福的脚步声,敲碎了高原的冷寂。在月光下,松棚楹联上的墨迹犹湿,那个千户大人在四百年前的种下的江南梦,行走在穿越时空的诗和远方。而博峪采花节是另一种狂欢——少女们唱着“朵迪”古调,将高山杜鹃簪在发间,也把对土地的眷恋编进歌谣,是簪花之路最炽热的情诗。
山河为落款,是深情的眷恋
我曾问一位画家,如何描摹这条路的魂魄?他铺开宣纸,以墨色晕染羊布梁的雪,以朱砂点染沙滩森林的花海,最后蘸一滴白龙江的水,在留白处题下“藏乡江南”四个字。而诗人则说,簪花之路是未写完的诗歌——白龙江是信笺上翡翠色的笔迹,古村落是钤印的朱砂,那些头戴鲜花走过的旅人,那些未被命名的山涧与流云,皆是未写完的韵脚。
雪山、海子和广袤的林海,它们不是风景,是你写给簪花之路的一份情书。这里的一草一木、一泉一石藏着山河的絮语,是情书上最温柔的批注,也是以山河为砚、文化为墨给世界的永恒告白。